佛教初入中国,人们还只是把它当作一种神灵来崇拜,跟神化了的黄帝、老子一样,在朝廷和一些王公贵族的家里供奉,民间还没有什么人信仰。从文献记载看,汉恒帝可能是第一个信奉佛教的皇帝,他曾经在宫中建立黄老、浮屠之祠。最早出家信佛而又见于记载的汉人是汉灵帝时的严佛调,这已经到了东汉晚期。至于第一个登坛受戒、正式成为和尚的汉人朱士行,已经是三国时期的人了。足见佛教初来时的影响是很有限的。
中国第一位西行求法的人----朱士行,法号“八戒”
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有了突出的发展,表现在:第一,佛经翻译的规模明显扩大。虽然译经的主力还是来自西域的僧人,但跟随他们研习的汉土弟子甚多,如西晋时期的西域僧竺法护,所译经典据说有一百五十余部,对佛教在中国的传播起了重要作用。又如后秦时的龟兹(今新疆库车县)僧人鸠摩罗什,被迎入长安逍遥园(今陕西户县草堂寺),大量翻译佛经,从习弟子3000余人。他所译的《中论》、《百论》、《十二门论》、《金刚经》、及《妙法莲华经》等,对中国的佛教理论有划时代的贡献。死后葬于园内,弟子为其建鸠摩罗什塔,至今立于草堂寺内。第二,弘传活动进一步兴盛,出现了比较大的佛教活动中心,如洛阳、长安、建康(今南京)、庐山等地。东晋名僧慧远,以庐山东林寺为道场,率众念佛行道,并请一些西域僧人前来传授经纶。一时,庐山佛事大盛。晋元兴元年(公元402年),他率众于寺内无量寿佛前建斋立誓,期寻净土,共结“白莲社”,参加的各方人士有123人。第三,大量营建佛寺僧舍,建造石像石窟。据杨炫之《洛阳伽蓝记》所载,仅北魏在洛阳的寺庙已达1376所,北齐在邺都(今河北临漳县)的寺庙达4000所。南朝的寺庙也不少,梁时已有2846所。唐代诗人杜牧所写的“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”,只是一个很小的数目。第四,西行求法活动成风。中国最早到西域求法取经的僧人是三国时的朱士行,他也是中国第一个西行求法的人。到两晋南北朝时期,便有越来越多的人步其后尘,他们的目的是搜集经典,参拜圣迹,寻访高僧,求得学问,以推动佛教在中国的发展。第五,在思想信仰方面,已不满足于前一时期只求一般的解脱痛苦,而是祈求往生弥勒净土(极乐世界)。这种信仰迷惑了许多处于苦难中的人们,对佛教的传播无疑起了很大的作用。这种信仰目标的转变也说明了佛教竭力适应中国的环境,以开拓自己的传播市场。
竺法护 画像
鸠摩罗什 画像
草堂寺
佛教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得到突出发展的原因有三:(1)东汉末年,天下大乱,社会各阶层都受到了无穷的苦难,于是都想在苦中寻求一种寄托和安宁,佛教所主张的自我解脱和超度求生等教义正好适应了这种需要。这可以说是社会基础。(2)这一时期,社会上流行玄学,热衷清淡。玄学崇尚老庄思想,主张“以无为本,以有为末”,否认外界事物的存在,很容易与佛教宣扬的出世思想合流,因此主张“一切法皆空”的佛教《般若经》很快流行起来。事实上,玄学到东晋以后便失去了它的势头,而为佛学所取代。佛教宣扬的“名实俱无”,实际上是“以无为本”思想的进一步发展。这可以说是思想基础。(3)统治阶级的提倡和利用。佛教宣扬的基本思想,对统治阶级是非常有利的。它虽然不像儒学那样主张忠孝节义,安分守己,但它要求佛教徒刻苦修行以求解脱的基本精神和因果报应、轮回转世等一系列说教,不但构不成对统治秩序的威胁,相反还有助于维护这种秩序。从东汉到南北朝的五百年间,封建统治者是逐渐认识到佛教的作用而逐渐予以重视并大力提倡的。有的统治者则是由于极端迷信而予以极度推崇。东晋时,晋成帝、哀帝都召请名僧名僧入宫讲经或为他们批地建寺。南朝的宋文帝认为佛教有助于教化,常跟一些名僧研讨佛理。宋武帝甚至让僧人参与朝政,因他们穿褐黑色衣服,被人称为“黑衣宰相”。梁武帝崇佛达于极盛,他曾四次舍身入同泰寺(今南京鸡鸣寺),然后又由大臣用钱把他赎回来,这实际上是他给寺庙捐资的一种办法。北朝的北魏政权也很崇佛,常请僧人入宫,礼拜为师。汉献帝还在宫中建寺习禅,拜佛念经。孝文帝还特许寺院向老百姓征粮。宣武帝在洛阳为千余名外国僧人广建佛寺,把他们迎入内殿讲经,自己笔录等。这可以说是阶级基础。这几方面的原因使佛教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获得迅速发展,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繁荣的隋唐佛教。
入门便悉弥勒笑
鸡鸣寺
佛教在隋唐两代,特别是在唐代,达到了发展的高潮,这是因为隋唐帝王笃信佛教,采取了积极扶持佛教发展的政策,在全国各地广建寺院,剃度僧尼。而唐代前期作为一个大一统、经济富裕、文化繁荣、武力强盛的帝国,对各种宗教都采取了极为宽容和大力提倡的政策,佛教本身也极力向民间渗透,在教义和礼仪方面努力适合中国民众的需要。这个时期佛教的特点是:(1)佛学大盛。唐代的佛经的翻译无论是数量和质量都超越前代而达到最高成就。唐代的译经工作基本上由国家主持,从贞观三年(公元629年)到元和六年(公元811年)的180余年间,都是由国家组织译场,请中外名僧译经,前后有26位大师相继工作,其中包括玄奘、义净等西往取经归来的佛学大师。他们精通梵语,译意准确,译经的质量很高。仅唐代就译经2159卷。这许多佛经的翻译,不但为僧人们提供了学习的经典,也为佛教研究者提供了资料,因此佛学在唐代大为兴盛,出现了许多佛学论著。(2)寺产丰肥。“寺产”指寺院领有的土地及其他财产。由于国家政策支持和官僚地主布施,隋唐时的寺院拥有大批田产,由僧尼、奴婢和寺院的佃户租种,因此寺院的长老往往就像一个世俗的地主。此外,寺院还在周围开设客店、车坊、酒铺等,以高价租给商人经营;同时也开一种叫“无尽藏”的金融借贷事业,在慈善的名义下牟取暴利。这就形成强大的寺院经济。(3)宗派林立。佛教的日益传播使它必须适应社会各阶层的需要,以求的更大的发展,为此必须有不同的理论体系和修行体系。早在魏晋南北朝时期,已出现许多师徒间的传承体系和研究不同经卷的各种宗派,如涅槃学派、成实学派、地论学派和摄论学派等。到了隋唐时代,某些大寺院为了维持自己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利益,为了吸引更多信徒,各自依据某一经典加以发挥,逐渐形成不同派系,有的派系竟成为中国佛教最有特色的代表。
玄奘法师
